来源：商学院杂志

作者：刘青青 董枳君

原标题：亏损、“卖艺”、还债！罗永浩“真还传”还得演，“直播电商最多占一半”

被称为“业界冥灯”的罗永浩再次展现了其彪悍的人生——6亿元公司债务已经还清4亿元。

9月23日晚，自称“脱口秀前辈”的罗永浩在《脱口秀大会》上高调宣布，6亿元的债务预计还有一年就能还清。同时调侃在债务还清后，要拍一部自己还债历程的纪录片，片名就叫《真还传》（《甄嬛传》谐音）。

“干一行凉一行”的罗永浩“事业坎坷”。他2006年创办的牛博网仅仅3年就闭门歇业，英语培训学校连年亏损，锤子科技负债累累，限制高消费禁令不断，社交软件聊天宝反响平平，刚刚转行电子Yan便遇上国家禁令……

目前，因为锤子科技（成都）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锤子科技）背负了6亿元债务的罗永浩，仍然以惯有的调侃态度面对负债、限高令，甚至通过直播、脱口秀等“卖艺”行为还债。而在《吐槽大会》脱口秀演讲中，罗永浩自曝已还清4亿元。

“真还传”：老罗“卖艺”还债

9月23日，最新播出的《吐槽大会》上，罗永浩自曝锤子科技最新偿债情况，让罗永浩登上热搜。据罗永浩现场脱口秀演讲，其已经还清4个亿，未来1年差不多将还清债务。  

不少网友表示，“老罗真汉子，太爷们了”，“直播带货也太赚钱了”，“早知道何必搞手机呢？”

那么，两年还债4亿元，罗永浩是如何做到的？

对此，《商学院》记者联系罗永浩交个朋友直播间相关负责人，对方表示，“4亿元不只是直播带货的钱，做直播电商最多只占一半。”

随后，9月24日晚10点，罗永浩在其微博澄清，“直播虽然是风口，但也没那么夸张。其实这4个亿还了将近两年，还包括卖掉手机团队和相关知识产权的1.8亿。另外的两个多亿，是参与做另一家公司赚的钱，和做直播电商赚的钱两部分构成的。”

（图片来源：罗永浩微博）

对于锤子科技的债务问题，此前已经在陆陆续续的失信执行裁定、限制高消费名单中慢慢显露在公众眼前。据多家媒体报道，2019年10月31日，因欠江苏辰阳电子有限公司370万元，罗永浩被丹阳人民法院限制高消费。

几日后，罗永浩发了题为《一个“老赖”CEO的自白》的长文，回应成为“老赖”一事，并透露了锤子科技的负债情况。

罗永浩在长文中称，自2018年下半年出现经营危机以来，锤子科技最多时欠了银行、合作伙伴和供应商约6亿元的债务。其中罗永浩签了个人无限责任担保的1个多亿。而在过去的10个月内（2019年2月至11月），锤子科技已经还掉了3个亿左右的公司债务。

（图片来源：罗永浩微博）

坚持扛着6亿元债务前行也不愿意破产清算的罗永浩甚至表示，即便公司因不可抗力被彻底关掉，个人也会以“卖艺”之类的方式将债务全部还完。

果然，罗永浩真的去“卖艺”了。

进军直播带货，自今年4月以来，老罗在李佳琦的直播平台现身卖麻辣小龙虾、甜品和剃须刀等等。而且，罗永浩还参与脱口秀节目《吐槽大会》。也正是在9月23日播放的《吐槽大会》上，罗永浩自曝已还清4个亿，“未来1年应该也就差不多还完了。”

也就是说，在2019年10月底被限制高消费至今，罗永浩又还了1个亿，而未来1年内将要解决剩下的2亿元债务。

有意思的是，在科技圈内，罗永浩与贾跃亭因为同样的“理想主义”和“浪漫情怀”标签，而常常被一同提起、比较。在此次《吐槽大会》上，罗永浩还主动“内涵”了贾跃亭，表示也想过移居美国，每周回国一次。

锤子科技的“末路”

让罗永浩“卖艺还债”的锤子科技成立于2012年，以不可忽视的气势进入手机市场，也在科技圈掀起不小的波澜。

作为手机行业的“奇葩”，锤子科技的产品发布会几乎开成了罗永浩的“相声发布会”，罗永浩的情怀与理想也感染了大批用户，圈得不少“死忠粉”。不过，相比于锤子科技声势浩大的发布会场景，其手机销量却是一言难尽。

据锤子科技2017年9月底官方微博披露，在不到5个月的时间内，其坚果Pro手机已经有100万台完成生产。锤子科技主要手机产品的实际销量且不论，该数据相比于其它国产手机的销量也相去甚远。

（图片来源：锤子科技微博）

据中商情报网整理的GFK、中商产业研究院数据，2017年全国手机销量排行榜前十名中共有5个手机品牌销量超过5000万台，华为荣耀手机销量为10255万台；OPPO销量为7756万台；vivo销量7223万台；小米销量也突破5000万台。

此外，除了罗永浩的梦想和浪漫情怀，锤子科技最难以忽视的就是手机的质量问题。屏幕边框碎裂、漏光、摄像头内有污迹、前置摄像头位置不正、实体按键塌陷或窜键等等，用户投诉不绝。

《商学院》记者梳理发现，在近8年时间内，锤子科技发布过T系列、坚果系列、M系列、R系列等手机产品。目前，在锤子商城上线的手机产品仅有3款，全部为坚果系列。

（图片来源：锤子商城官网）

落实到财务数据，锤子科技的运营业绩则更加惨淡。

据了解，2016年9月，证监会官网披露了手游公司成都尼毕鲁（Tap4Fun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Tap4Fun）的招股书，而锤子科技的财务状况也随之被曝光。Tap4Fun招股书显示，彼时其向锤子科技投资3000万元，并持有锤子科技1.13%的股权。

（图片来源：Tap4Fun招股书）

招股书披露的锤子科技财务数据显示，2015年，锤子科技全年亏损4.63亿元；2016年上半年亏损1.93亿元（2016年上半年数据未经审计）。与此同时，2015年锤子科技资产总额为8.26亿元，至2016年上半年该数据已缩水至2.96亿元，缩水幅度超过60%。

所有者权益方面，在2015年，锤子科技的所有者权益还是1.93亿元，而到了2016年上半年，锤子科技所有者权益仅剩20.98万元，缩水幅度达到99.89%。

（图片来源：Tap4Fun招股书）

锤子科技质量问题不断、销量低迷、经营能力遭质疑，末路之时，罗永浩似乎也无力回天。

2019年1月，罗永浩卸任锤子科技法定代表人，引发市场猜测。同时，市场传出字节跳动收购锤子科技部分专利使用权的传闻。而在这之后，锤子科技的债务问题也继续显露，罗永浩被迫“卖艺”还债。

浙江晓德律师事务所创始人陈文明指出，锤子科技变更法人，罗永浩由原来的董事长变更为执行董事，实则仍然是公司实际控制人。由于各大董事纷纷退出，公司不在设董事会，所以也不存在董事长这一称谓，而由执行董事所替代。

“变更公司法人一方面是为了规避法律风险。若罗永浩一但被列入失信人名单，将会影响到他旗下公司的正常运营，所有与之关联的公司都会显示法律风险提示；而另外一方也存在推脱责任的可能，一个企业经营中出现问题，如：负债，法定代表人将会被受到限制，甚至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。罗永浩变更了法人不排除也有这方面的目的和顾虑。”陈文明表示。

曾多次被执行

彪悍如罗永浩，背负了锤子科技的债务问题也不得不步履沉重，不仅面临银行、合作商等的追讨，还因此成为失信被执行人，从追求理想的企业家变成“老赖”。

不过，随着罗永浩的“卖艺”生涯开启，其债务问题也正在慢慢好转，积极还债的行为甚至得到了官方的肯定。

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显示，目前已经查询不到罗永浩关于丹阳法院的执行案件。《人民法院报》官方微博称，经与丹阳法院核实，该案在执行过程中达成执行和解，在今年6月份已经全部履行完毕。

此外，对于罗永浩“真还传”事件，丹阳法院官方微博进行了转发并配上握手的表情。

（图片来源：丹阳法院官方微博）

不过，《商学院》记者注意到，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显示，目前罗永浩仍然留有5条执行记录，执行法院均为广东地区的法院。

其中，在2017年、2018年，罗永浩分别因为未偿还原告罗自强借款60万元及利息；未偿还拖欠佛山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的177万元本金以及利息、罚息、复利；未偿还佛山市海南日昌盛小额贷款有限公司借款本金近6万元及逾期利息等，成为失信被执行人，并收到限制高消费令。

而在案号为（2019）粤1826执恢46号的执行案件中，未显示执行案由；案号为（2020）粤0604执9290号的执行案件中，已经没有详细内容。

（图片来源：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）

值得一提的是，就在2020年还债期间，罗永浩还接到其它执行裁定。2020年4月，罗永浩收到了北京朝阳人民法院的限制消费令，因申请人纽海信息技术（上海）有限公司申请执行，锤子科技及公司实控人罗永浩被限制高消费。

（图片来源：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）

陈文明告诉《商学院》记者，在锤子科技的债务问题当中，罗永浩签署“个人无限责任担保的1个多亿”的保证责任。无论是一般保证还是连带保证，即便公司破产清算。其保证人一样不能免除保证责任，仍然需要承担保证责任。保证的范围限于做出的保证承诺。

这意味着，无论锤子科技是否破产清算，罗永浩自身的债务问题都需要继续偿还。不过，作为锤子科技的创始人，罗永浩“还清4个亿”真的是在给公司还债。

对于坚持不肯破产清算一事，陈文明还指出，一方面，罗永浩可以依据有限责任公司的有限责任来保护自己合法利益，选择破产清算程序。基于罗永浩个人为公司提供了1个亿的担保责任，即便公司清算后不足以弥补债权人债务而强制破产，他仍然要承担这一个亿的保证责任。

另一方面，假如锤子科技宣告破产，这对罗永浩来说并不一定轻松，根据我国《公司法》第一百四十六条规定：“担任破产清算的公司、企业的董事或者厂长、经理，对该公司、企业的破产负有个人责任的，自该公司、企业破产清算完结之日起未逾3年，不得担任公司的董事、监事、高级管理人员”。如果公司破产，罗永浩3年内不得再经营公司，那么他想东山再起非常困难，投资人将会对他失去信心。